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嚴瑞芳的小故事
Frank VIGNERON
at 12:44pm on 11th May 2012


Captions:
1. Performance Histoires a vendre <收買故事>
2. Installation Histoires a vendre <收買故事>
3. Installation Les restes <還剩下的>
4. Installation Les restes <還剩下的>

(This article entitled "Short stories of Yim Sui Fong" was originally published in French.)

我可以和你談論藝術的「社會轉折」。「關係美學」及「對話藝術」等這些話題,就像嚴瑞芳在她的造型藝術碩士論文裡所做的那樣。我會在另一篇用英文寫的文章裡談論這些,我覺得這忒有意思。今天,我且讓這位女藝術家向大家暢談一下她試圖做的一切。以下的引文摘自一本有插圖的書,是她2011年製作的一件裝置藝術作品的構成部份。

收買故事
我對橋的興趣正如對人的興趣一樣,在於它總是有相遇或錯過的特質。
天橋這裡是一個比喻,它的設計令人們不斷在天上的平行線上來回,好似人的記憶有時有點虛浮,又交替的回想和失去。
我選擇了一個收買佬的角色,在橋上以廣告向陌生人發出一個訊號。由一個電話號碼開始,鈴聲響起。最後可能跟好奇和金錢無關,透過這些故事,卻發現記憶更渴望得到對方的回應和關注。
這是一個聽和說的歷程,就是這樣而已。

PART 1- 不由自主的反應

電話
只是「一個電話號碼」都好像揭開了一個私人空間。小小的雜音,也叫我神經緊張,從來沒有對每一下電話聲都這般敏感。即使接通以後,要打開嗓門,都好像要很大力氣。雖然,其實,最多時是接通了,「喂」一聲就CUT了線。這種想被尋找,又怕被尋見的矛盾…… 其實我也有城市人的質地。

故事
可以收買的嗎?甚麼history?是幹甚麼的? ……都是他們第一條問題,他們想知的事。我說我想聽關於你的事,用於做創作的。這樣,有時會使你們很疑惑,目的太簡單,反而顯得有點不正常。

不要以為嚴瑞芳只滿足於別人的故事,她非常嚴肅,決不扮演偷窺者的角色。事實上,她自己的故事,她最私隱的故事,之前在她的一個題作《還剩下的》裝置藝術裡已向眾人展示。這裡選幾張有關照片和幾段文字以饗讀者。

《還剩下的》
爸媽的確分開又離開了很久。他們的消失讓我的腦海空白了很長的一段時間。我最茫然的是對他們只有有限的了解。他們有多高?他們怎樣相識?他們相愛嗎?有限的記憶比週期性的懷念更為無奈。所以,一直以來,我保持着距離地看待封存於屋角一箱箱的遺物,這是兄弟姊妹間的情緒禁忌,不是原因,也不是答案。十年後的今天,我終於把箱子翻開整理,發覺原來只剩下霉菌和衣服,很刺鼻、很蒼白。

這些未處理好的物件,就好像一份感情懸空着,永遠存在但又不想見面,感覺總存着矛盾。

當手持爸爸口袋的錢幣時,記起他曾經站立、一樣的走路、一樣的生活。時空交錯,刻在錢幣上的伊利莎白在他掌心也在我的掌心。距離很近,是久違了「一起」的感覺。

如照片中擦身而過所揭發的距離,他們之間的遺憾很多,我要把父母的物件重新組合,成為「一起」的紀念儀式。

想找一幀全家福,卻只找到一張媽媽摟着我們,而爸爸剛好經過的快拍。那時候四姊弟中的小弟弟還沒出世。一下不經意的按動,成就了1985年為時一年的全家福。往後我們都不曾拍攝過。原來,關係見證於偶然間。在一張 3½"x5" 的相框中,不可說明的偶遇和距離,是一生一世,又瞬間即逝。

其實自Sophie Calle以來,人們已明瞭這點。但沒有人敢說觀念藝術是枯燥無味的(其實哪種藝術不是枯燥的呢 ?)



(Chinese Translation中文翻譯: Yong Yan Tak王人德)

原文刊於《東西譚》2012年2月
First published in PAROLES February 2012 Nº 231

 

 

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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